嵛山：墙洞里的“小海”

2015年11月17日清晨，距离大陆最近点3.56海里的嵛山岛在海波中醒来，更早醒来的是“讨小海”的渔民们。

6时30分，马祖村旧码头的防浪墙上，记者发现一位大妈正在墙洞里“挖”海贝。

从码头上往下看，大妈红色的上衣在浑浊的海水衬托下显得抢眼。大妈50多岁，攀登在石墙之上，脚下一米处，是正在退去的潮水。她身背一个用尼龙绳织成的网兜，头戴一个探照灯，用强光照进防浪墙石块之间的缝隙，寻找涨潮时随着潮水钻进石缝，而退潮时依然留恋此处的贝类。她的工具是一块剪下的编织袋和一根细长的铁棍，铁棍尾部弯一个钩，发现有贝类，先用铁棍送编织袋进贝类位置下方的缝隙，再用铁棍末端的钩子划拉附着在石头上的贝类，贝类掉落在编织袋上，她再小心地拉出编织袋，一粒，两粒，三粒的，用手抓好，放进背着的网兜里。

马祖村在嵛山镇不算大，据说至多排老三，但因为是镇政府的所在地，所以得天时和地利之便，多数渔民转业做起了与旅游相关的行业，如开旅馆、开酒店、搞客运，但仍有一些人从事于向海里讨生活，捕捞，养殖，或利用忙余向海里淘一点海货，如伸几杆钓钩在屋前的海里，做几个蟹笼放在滩涂上，去礁岩的缝隙里捡拾海螺……大海素来慷慨，源源不断为人类输送鱼、虾、蟹、贝，人们记忆犹新，在粮食匮乏的上世纪“三年困难时期”，海边的渔民却“无奈地以黄瓜鱼充饥”。但后来，人们慢慢发现，大海变得愈来愈“吝啬”。

记者从防浪墙的一端爬过去，靠近大妈，她刚刚收获了一把，伸出手，展开手掌给我看，是不常吃到的“海瓜子”，一道餐桌上的美味。挖了近两个小时，还不到两斤。她说，要是在以前，不必这样在墙缝里寻找，在滩涂边的岩石上，一抓就是一大把。问价钱，一斤20元，一上午看能不能挖到3斤，赚60块钱。她说等潮水退得多一些，再到远处的礁岩上挖“七水”（砗磲），回家后撬去外壳，一斤能卖到12元。

拍完照，记者和大妈告别，回望她脚下的海水，退下一点，又涌上来一些，退潮退得得很缓慢，很艰难，就如大妈在爬墙时移步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