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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江犹唱后庭花旧曲新愁两处知

2025-08-05 05:13:31 来源:福鼎新闻网 作者:乜洁茹,庹俊哲, 点击图片浏览下一页

## 隔江犹唱后庭花:历史记忆中的集体遗忘与选择性记忆
"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"杜牧这短短十四字,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,剖开了历史记忆中最隐秘的伤口。当我们重读这诗句,会发现它不仅仅是对晚唐社会风气的批判,更是一面照映人类集体记忆机制的明镜——为何在国破家亡之际,人们仍能沉醉于声色犬马?为何历史的悲剧总在不断重演?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:人类如何记忆历史,又为何选择遗忘?
《玉树后庭花》作为陈朝末代皇帝陈叔宝的"亡国之音",在杜牧笔下成为了集体遗忘的象征。陈朝覆灭的惨痛教训本应成为后世警醒,然而时过境迁,人们却只记得那靡靡之音的旋律,忘记了它背后的亡国悲剧。这种历史记忆的选择性保留与主动遗忘,构成了人类文明中一个吊诡的现象。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·诺拉曾提出"记忆之场"的概念,指出某些符号、地点或艺术作品成为集体记忆的载体。然而,《后庭花》作为记忆之场,承载的不是历史的教训,而是对历史的遗忘,这不能不说是对诺拉理论的一种黑色反讽。
集体遗忘从来不是偶然的,而是权力精心运作的结果。在杜牧所处的晚唐,朝廷腐败、藩镇割据,整个帝国已显颓势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"隔江犹唱后庭花"的景象,实则是统治阶层刻意营造的假象——通过鼓励享乐主义,转移民众对政治危机的注意力。历史上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:罗马帝国衰亡前夕的狂欢宴饮,路易十六时期凡尔赛宫的奢靡无度,乃至二战前巴黎咖啡馆里的醉生梦死。权力深知,一个沉迷于即时享乐的群体,远比一个清醒批判的群体更容易控制。德国哲学家本雅明曾警告:"任何文明的记录,同时也是野蛮的记录。"当权者通过操控集体记忆,将野蛮的真相掩埋在文明的表象之下。
更为吊诡的是,被统治者往往主动参与这种集体遗忘。杜牧诗中"商女不知亡国恨"的"不知",究竟是真实的不知,还是假装不知?法国社会学家哈布瓦赫提出"集体记忆"理论,认为记忆是社会建构的产物。在特定社会氛围下,人们会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记忆以适应主流叙事。晚唐的商女们或许并非真的不了解国家危机,而是在社会压力下选择了"合宜"的记忆方式——忘记亡国之忧,记住享乐之道。这种共谋式的遗忘,形成了波兰社会学家鲍曼所说的"液态现代性"中的逃避机制,人们通过沉溺于当下快感来逃避对未来的恐惧。
历史记忆的扭曲与遗忘,最终导致的是历史悲剧的循环往复。杜牧写下这首诗时,唐朝距离灭亡已不足百年。他敏锐地察觉到,当下对《后庭花》的迷恋,正是陈朝覆灭前夜的翻版。这种似曾相识的"既视感"(déjà vu),正是集体遗忘造成的恶果。当社会拒绝从历史中吸取教训,历史就会以讽刺的方式重演。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反思二战时指出:"对过去的无知导致对未来的不负责任。"一个无法正确记忆的民族,注定要在同样的陷阱中反复跌倒。
在当代信息爆炸的时代,"隔江犹唱后庭花"的现象不仅没有消失,反而以更复杂的形式呈现。社交媒体上的娱乐至死,消费主义对公共话语的侵蚀,政治话题的娱乐化处理,无不是现代版的"后庭花"。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杜牧式的清醒与勇气,去刺破集体记忆的泡沫,直面历史的真相。法国思想家福柯提醒我们:"记忆是抗争的重要战场。"只有主动抵制那些诱人遗忘的力量,保持对历史创伤的敏感,才能避免成为新时代"不知亡国恨"的"商女"。
重读"隔江犹唱后庭花",我们应当意识到,这首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文学成就,更在于它揭示了人类记忆政治的永恒困境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记忆与遗忘的拉锯战从未停歇。而杜牧的声音,穿越千年依然振聋发聩,提醒我们:一个健康的社会,不能只有《后庭花》的旋律,更要有铭记"亡国恨"的勇气。因为唯有正视历史的全部真相,包括那些令人不安的部分,人类才能真正从历史中学习,避免悲剧的无限循环。

隔江犹唱:一曲后庭花中的历史哀愁与集体失语

"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"杜牧这十四字,如一把锋利的解剖刀,剖开了中国历史中一个永恒的文化病灶——在灾难与危机面前,人们如何选择性地遗忘、刻意地回避,又如何在这种集体失语中走向更深的悲剧。这不仅是晚唐的困境,更是贯穿中国历史的一种文化心理模式。当权贵们在风雨飘摇之际依然醉生梦死,当普通民众在危机四伏中仍旧麻木不仁,这种"隔江犹唱"的场景便成为历史不断重演的荒诞剧。

后庭花作为南朝陈后主时期的宫廷乐曲,本身就是亡国之音的象征。陈后主在隋军压境之际,仍与宠妃张丽华等在宫中作乐,终致国破家亡。杜牧借古讽今,表面上指责那些"不知亡国恨"的歌女,实则剑指整个晚唐社会的集体麻痹。这种麻痹不是无知,而是一种精心构建的逃避机制——当现实过于残酷,人们便躲入歌舞升平的幻象中寻求慰藉。历史学家黄仁宇曾指出,中国历代王朝衰亡前常出现这种"制度性麻木",整个统治集团仿佛被施了魔咒般无法对迫近的危险做出有效反应。

"隔江"这一空间意象尤为耐人寻味。一条江水,分隔了两个世界:一边是即将崩塌的现实,一边是刻意维持的幻象。这种分隔不仅是物理的,更是心理的。法国哲学家福柯所说的"异托邦"——那些与现实并置但又与之割裂的异质空间——在此得到了完美诠释。秦淮河上的画舫歌楼,就是晚唐社会的异托邦,人们在此暂时忘却江北的战火与饥荒,用感官刺激麻痹自己的政治神经。这种空间区隔制造了一种虚假的安全感,仿佛只要不去看、不去想,危险就不存在。

杜牧的深刻之处在于,他揭示了这种集体麻痹背后的权力共谋。歌女们"不知亡国恨",是因为有人需要她们不知;权贵们沉醉声色,是因为这是他们维持权力的最后方式。德国哲学家阿多诺在分析法西斯主义时提出的"操纵性退化"概念,在此同样适用——统治集团通过制造文化麻醉剂,使民众退化为政治上的婴儿,丧失批判与反抗能力。晚唐的宫廷音乐、诗词唱和、宴饮文化,都成为这种退化机制的一部分。

耐人寻味的是,"隔江犹唱"现象并非晚唐独有。北宋灭亡前,汴京城内仍是"灯火楼台处处新";明朝覆灭之际,江南士大夫还在为昆曲唱腔争辩不休;甚至抗日战争时期,上海租界内仍有"孤岛"文化夜夜笙歌。这种文化模式如此顽固,因为它满足了人性中最原始的逃避冲动——面对无力改变的现实,不如闭上眼睛享受最后的狂欢。捷克作家米兰·昆德拉所说的"生命不能承受之轻",正是这种轻浮背后的深刻沉重。

从心理学角度看,"隔江犹唱"体现了一种群体性的认知失调。当人们意识到国家危机与个人享乐之间的巨大矛盾时,为了减少心理不适,他们要么改变行为(停止享乐,投身救国),要么改变认知(否认危机的严重性)。后者显然更为容易,于是整个社会陷入一种集体自我欺骗。美国心理学家费斯廷格的认知失调理论,在此得到了跨文化的验证。晚唐社会的悲剧在于,当每个人都选择第二条路时,系统性崩溃便不可避免。

当代社会是否也存在各种形式的"隔江犹唱"?当气候危机迫在眉睫,我们仍在疯狂消费;当贫富差距日益扩大,我们沉迷于娱乐至死;当全球疫情肆虐,有人坚持"这只是流感"。这些现代版的后庭花,同样在制造着危险的集体幻觉。法国社会学家鲍德里亚所说的"拟像社会",不正是"隔江"那边的歌舞升平吗?我们建造了比秦淮河更坚固的心理防线,用更精密的娱乐系统麻痹自己,但危机的江水终将上涨。

杜牧的诗句之所以跨越千年仍能刺痛我们,正是因为它揭示了人类面对危机时的某种永恒困境。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曾提出"极限情境"概念——只有当人直面死亡、苦难等终极境况时,才能获得本真的存在体验。"隔江犹唱"恰是对极限情境的逃避,是对本真存在的拒绝。在娱乐至死的当代社会,这种逃避已不再需要地理上的"隔江",只需一部智能手机就能筑起心理上的长江天堑。

回望历史,那些最终挺过危机的文明,往往拥有打破"隔江"幻象的勇气。日本明治维新前的"黑船来航"冲击,打破了德川幕府长期营造的太平幻象;中国改革开放前的思想解放运动,冲破了长期自我封闭的精神藩篱。这些历史转折点告诉我们,唯有直面危机,才能超越危机。

杜牧的"隔江犹唱后庭花"不仅是一首怀古诗,更是一面照妖镜,映照出古今中外文明衰亡前的共同症候。旧曲中的新愁,两处知的孤独,构成了历史给予我们的最深刻警示。当江水漫过堤岸,后庭花终将凋零,而那些选择清醒面对的人,或许能在废墟中找到重生的种子。

文章来源: 责任编辑:泽振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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