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雨之后的清凉,总是能够给人带来一阵阵的惬意。漂在天空中不算是阴暗的云,遮住了一整天太阳的脸,好不容易到了该落山的时候了,才慢慢地拨开一块巴掌大的云层,微微泛起了红。
登高远眺,意外地能够将这一片片绿色、一户户农院、一条条河流尽收眼底,许久没有这等眼福了。仿佛伸手可及的天说不上有多么的纯净,但它就定格在那里,不瘟不火,不禁令人为之神往,却也半晌捉摸不透它下一刻的心情。环绕四周,那披戴绿林的一座座群山,错落有序、自得其乐的矗立在天地之间,时而如少妇在亲昵的窃窃私语,时而像男子阳刚般荡气回肠,把我们这群造访者的欣喜欢乐无限扩散,直至消逝在不着边际的远方。
下了山,只见田里的农民,或星星点点站在葡萄架下,修枝剪叶;或在几近荒芜的田地上,略显节奏地挥舞锄头。从山涧倾泻下来的水,一路欢歌浩浩荡荡,到了绵长的河床上时,早已经变得浑浊,成群结队的家禽却在岸边撒开了欢。缕一缕冒出汗来的头发,儿时片段的农村生活,便清晰可见,那个永远要追问“为什么”的懵懂世界,弹指一挥间的时间,也已被硬生生的现实残酷所取代;当初哭闹着父母要的牛奶糖、上蹿下跳辛苦抓的一罐罐知了、用小刀切削出精美弹弓的满足感,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。
“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。来不及等到虫鸣蛙叫、欣赏月明星稀的乡村一刻,一行人便匆忙登车返程,心中难免略有不甘。愿借一时一处曾经一度迷恋的乡村生活,来安放尘世骄躁浮夸的心,洗涤愈加清明的花样青春,这何尝不是苦涩生活中一丝浅浅的慰藉。 □林甲本